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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次请教徐松岩:古希腊历法来自古希腊人通天神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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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民无疆

学习徐松岩教授的一些大作后,我对古希腊人表现出来的特异功能崇拜不已。近日拜读了徐教授的《古希腊历法简述》http://history.sina.com.cn/his/zl/2014-02-19/102982835.shtml,才知道,古希腊人民是具有通天神功的。徐教授说:“古希腊人很早就有自己的历法,迈锡尼时代可能就有了太阴历。历法的制定与农事农时紧密相关,是广大人民长期劳动实践经验和智慧的结晶。但是,希腊各邦没有统一的历法。许多城邦都有各自的历法,而且彼此出入很大。在希腊历史上,有些城邦出于某种军事、政治目的,临时修订其历法的情况,也并不鲜见;同时,月份的名称、新年的日期各不相同。如爱利斯的正月初一自夏至算起,斯巴达、马其顿的新年在秋分之日,而提洛岛在冬日里过元旦。……在希腊诸邦中,关于雅典的历法方面的资料是最为丰富的。……在雅典,使用时间比较长的年历,是所谓‘庆节历’”。”

我国研究古希腊文明的专家们说,古希腊各城邦有个传统,定期举办奥运会。又据说,奥运会是希腊四大宗教节庆之一:奥林匹亚赛会、内美亚赛会纪念宙斯,皮提亚赛会纪念阿波罗,地峡赛会纪念波塞冬。这就是说,对古希腊人来说,奥运会是神圣的事情。

由此,我不免发愁:假如奥运会开幕日为宙斯的生日,由于希腊各城邦的历法都不一样,“而且彼此出入很大”,各城邦给宙斯过生日的日子难免千差万别,那么,奥运会开幕日是如何同一时间的呢?

古希腊城邦间,是否因此也爆发过战争呢?

当然,我也深知,以古希腊人宇宙无双的智慧,这根本不算问题。所以,这不是我要讨教的主要问题。

记得徐教授说过:古希腊城邦,包括雅典,都是“小国寡民”,大多数城邦只有几千人。我十分惊奇的是,这些小国寡民的城邦,竟然“许多城邦都有各自的历法”。既然是“许多”,我想,在二三百个城邦中,至少五十个以上的城邦,拥有自己独立编制的历法。

我百思不得其解:几千人口的城邦,是以何等神功,搞出自己的历法来的?

对此,徐教授解释道:这“是广大人民长期劳动实践经验和智慧的结晶”。

请徐教授原谅末学愚钝,您的这一解释,我真没有听懂,因为,按照我国史书记载,历法之事,从来就是专业人士专门干的。

《汉书》援引《尚书》等典籍说:“历数之起上矣。传述颛顼命南正重司天,火正黎司地,其后三苗乱德,二官咸废,而闰余乖次,孟陬殄灭,摄提失方。尧复育重、黎之后,使纂其业,故《书》曰:乃命羲、和,钦若昊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民时。岁三百有六旬有六日,以闰月定四时成岁,允厘百官,众功皆美。”

这就是说,在中国,四五千年前,从天文观测直至历法编制,就是政府组织专业人士完成的。

的确,这项工作,学术性太强了,太耗费人力、物力、财力了。

搞历法,首先得花海量的钱建天文台。尧舜时代的陶寺遗址、汉朝的天文台遗址,徐教授一定亲临视察过。

接下来,得没完没了花海量的钱,安排专人没日没夜地数星星、看月亮、测日影。等弄出一堆数据了,又要安排一大批高水平的人员,没日没夜地计算。尧舜时代,便安排专人,到东南西北的天涯海角,专门守候日起日落。

那个年代编制日历,哪个人民群众玩得起啊,许教授您说是不是?

关于中国古代的国家天文台、天文历法,自《汉书》起,传世的记载,越来越详细。据《后汉书》:

“太史令一人,六百石。本注曰:掌天时、星历。凡岁将终,奏新年历。凡国祭祀、丧、娶之事,掌奏良日及时节禁忌。凡国有瑞应、灾异,掌记之。(《汉官》曰:太史待诏三十七人,其六人治历,三人龟卜,三人庐宅,四人日时,三人《易》筮,二人典禳,九人籍氏、许氏、典昌氏,各三人,嘉法、请雨、解事各二人,医一人。)丞一人。明堂及灵台丞一人,二百石。本注曰:二丞,掌守明堂、灵台。灵台掌候日月星气,皆属太史。(《汉官》曰:“灵台待诏四十一人,其十四人候星,二人候日,三人候风,十二人候气,三人候晷景,七人候钟律。一人舍人。)”

据此,汉朝天文台的官员为81人,这显然不包括一般工作人员。

尽管如此,一旦朝廷确定编制新历,还必须另行选调大批人士,组成专班来做。比如,据《汉书》,汉武帝为编制《太初历》:

“遂诏卿、遂、迁与侍郎尊、大典星射姓等议造《汉历》。乃定东西,立晷仪,下漏刻,以追二十八宿相距于四方,举终以定朔晦分至,躔离弦望。……姓等奏不能为算,愿募治历者,更造密度,各自增减,以造《汉太初历》。乃选治历邓平及长乐司马可、酒泉候宜君、侍郎尊及与民间治历者,凡二十余人,方士唐都、巴郡落下闳与焉。都分天部,而闳运算转历。”

完成这项工作,汉武帝到底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财力?我不知道。

幸运的是,我们可以比较详细地了解到唐代国家天文台完整的编制数据、运行管理的基本制度。据《唐六典》(中华书局1992年1月第1版,第302-305页),唐代国家天文台的全部人员,为1057人。当然,这不包括在国子监算学的老师和学生人数。

同样的,唐代编撰新历时,也是还要另行选调大批人士,来完成这专项任务。著名的僧一行主持完成的著名的《大衍历》,便是如此。据《新唐书》:

“开元九年,《麟德历》署日蚀比不效,诏僧一行作新历,……十五年,草成而一行卒,诏特进张说与历官陈玄景等次为《历术》七篇、《略例》一篇、《历议》十篇,玄宗顾访者则称制旨。明年,说表上之,起十七年颁于有司。”

可见,编制这一新历,耗时长达七年。至于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那可真是海了去了。鉴于此事太著名,百度一下“大衍历”三个字,资料多多,我就不再啰嗦了。

看到这些,我就想啊,在中国搞个历法,如此麻烦!但是,在区区几千人口的古希腊城邦,搞出个新历,却像好玩似的:“在希腊历史上,有些城邦出于某种军事、政治目的,临时修订其历法的情况,也并不鲜见。”

古希腊真是太神奇了,他们是如何做到的呢?

古希腊各个城邦,建有天文台吗?

古希腊各个城邦的天文台,有专门的专业人员吗?有多少人?

古希腊各个城邦,有专门的天文学人才培养机构或机制吗?

古希腊各个城邦,编制新历时,天南地北的测日影吗?

古希腊各个城邦,编制一个新历,花多少时间?

显然,古希腊的那些几千人的城邦,靠人力实现这些,那事是不可能的。由此,我就猜想:他们一定有通天神功。是啊,难道宙斯不能亲自授予他们一个精准无比的新历么!

不过,徐教授说:“关于雅典的历法方面的资料是最为丰富的”。于是,我坚信,在雅典,一定能找到上述问题的完美答案。故而特恳请徐先生于百忙中,撰文解惑。 

末学愚钝,诚惶诚恐,不知所云,还望徐先生指教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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