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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新:论俄罗斯的新罗马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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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睁眼看世界:

俄罗斯的当代意识形态:新罗马主义

  

【按语:吾国人经常误判世界,因为我们经常误解对方的思想方式。

吾国人的思维和认知世界的方式至今仍然是主观而幼稚的。

我们难以摆脱儒教模式的调和主义的混沌思维方式,也难以摆脱由一个极端跳向另一个极端(非友即敌)的两极化思维方式。

所以,中国人至今难以理解俄罗斯人,也不了解日本人,更不了解美国、英国、法国和德国人。

与百年前相似,我们仍然以自我为大地中心,惯于自说自话,自以为是。

例如以下对于俄罗斯当代意识形态的讨论,恐怕即使对于研究俄罗斯的中国人也是感到不可思议而不易于理解的。但是,这是现实。】

俄罗斯旧时建筑中充满了东方罗马的符号元素


俄罗斯早自彼得大帝时代起,就提出了俄罗斯代表第四罗马帝国的新罗马主义。

[意大利罗马,第一罗马。君士坦丁堡罗马,第二罗马。神圣罗马帝国,第三罗马。俄罗斯帝国,第四罗马。]

在放弃斯列主义之后,东正教从叶利钦时代即成为俄罗斯民族主义的意识形态的宗教基石,东正教——东方正统普世基督教,即被俄罗斯国家尊崇为国教。

东正教神话式的教义在俄罗斯的历史演进中和政治理论中已经逐渐发展出一套新意识形态系统,提供一个鲜明的成体系的以统合国内最多数量的人群为目的的意识形态,这就是俄罗斯的新罗马主义。

俄罗斯的新罗马主义是面向世界的意识形态,它主张俄罗斯国家的所有人的整体救赎和“帝国转移”理论。新罗马主义认为未来大俄罗斯的首都并非莫斯科,所谓的莫斯科只不过是第四罗马帝国的陪都,真正的大俄罗斯作为罗马帝国的正统继承者首都应该在君士坦丁堡(今称伊斯坦堡,即伊斯坦布尔)。

 君士坦丁堡是东方罗马帝国的千年帝都。罗马皇帝君士坦丁·凯撒于324年在控扼欧亚大陆水陆交通的黄金通道金角湾和马尔马拉海之间的地岬处,建立了罗马帝国的新首都君士坦丁堡。

476年西罗马帝国灭亡后,君士坦丁堡继续作为东罗马帝国的首都存在,历经了千年的沧桑岁月,一直维持到1453年。

1204年,第四次十字军东征攻破了君士坦丁堡,建立了法兰克人的第三罗马拉丁帝国。这个帝国的中心后来转移到日耳曼尼亚的维也纳。

1453年,祖先来自东方草原地区的奥斯曼苏丹,突厥人“征服者”穆罕默德二世,在围城53天之后之后攻克了君士坦丁堡。国祚绵延的千年帝国东罗马灭亡,君士坦丁堡更名为伊斯坦布尔,成为了奥斯曼帝国的首都。

君士坦丁堡西南北三面临海,易守难攻,同时坐拥多山的黑海海峡中最平坦易趋的陆桥和最狭窄难行的水道,是极佳的靠泊港湾、天生的帝王形胜之地欧亚战略中枢。如果俄国人得到了君士坦丁堡,便如同得到了黑海海峡的大门钥匙,可随时封锁黑海,能自由出入地中海。届时俄罗斯在黑海和地中海的海洋战略便能完全盘活,真正确立其欧洲的海洋大国的地位。

君士坦丁堡有着世界上最大的教堂圣索非亚大教堂,千年来这里都是东正教的中心圣地,东正教的精神领袖,君士坦丁堡牧首的驻地。  

在东罗马帝国灭亡之后,俄罗斯成为了东正教范围内最强大的国家。因此从彼得大帝时代起,俄国一直以东罗马帝国的道统继承人自居。俄罗斯的东正教正是来源于东罗马帝国。除了宗教以外,俄罗斯、塞尔维亚、保加利亚等斯拉夫国家的文字,也来自于东罗马帝国。不同于欧洲普遍使用的拉丁字母,大多数斯拉夫人所用的字母被称为西里尔字母,由东罗马传教士,小亚细亚罗马人西里尔的创制。

西里尔(Cyril 或 Kyrillos,827-869)东罗马帝国的基督教教士,斯拉夫字母创制者。原名君士坦丁西里尔生于色萨洛尼卡(一译帖撒罗尼,位于希腊 半岛北部),通晓拉丁、希腊、斯拉夫等多种语文,曾与其兄美多德一起将基督教经典多种译成斯拉夫方言。863年应摩拉维亚大公罗斯蒂斯拉夫之邀,866年兄弟俩应教皇之请,前往罗马。869年西里尔在罗马病逝,其参照希腊(腓尼基)字母创制的斯拉夫字母(史称“西里尔字母表”),后在俄罗斯、保加利亚塞尔维亚等斯拉夫语文地区广为使用,流传至今。

 俄罗斯的东罗马化是自上而下的。俄罗斯沙皇的血统中曾经有东罗马皇室的血统和基因,加上宗教和文字两种文化的核心载体,俄罗斯在艺术、建筑、文学等各方面都带上了东罗马文化的深刻烙印。

所以俄罗斯的新罗马主义并不承认土耳其人占据君士坦丁堡的正统性地位。俄罗斯以此宣称国家安全和意识形态对抗的防御性和公正性,并以此为地理基础领土的扩大寻找合适的理由。这种意识形态主张是普京政府的叙利亚政策以及中东地区政策的根本性基石。

 在新罗马主义基础上,俄罗斯谋求国家思想的统一和国家不同阶级的意志的一致性,以期最终实现的俄罗斯的世界梦想。

普京和梅德韦杰夫都是虔诚的东正教徒。普京上台后宣布:基督教中的东正教将成为立国之本,要将俄罗斯再度融入广义的基督教文明。普京主义就是东正教的新罗马主义。

普京曾明确宣布“东正教会是俄罗斯社会的重要支柱”。普京在朝拜教堂时多次指出:“没有东正教,就没有俄罗斯”。普京在一次电视讲话中强调:“在俄罗斯复兴的伟大事业中,东正教将起着特殊的精神作用”。“俄罗斯的文化首先是建立在东正教基础上的。俄罗斯之所以强大,正是因为它拥有永远的价值——东正教传播下来的价值”​。

而许多中国人眼中看到的俄罗斯,似乎仍然没有摆脱前xx主义意识形态,甚至期待俄罗斯会回归“xx主义”,乐于帮助俄罗斯总结历史教训——如同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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