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Muslim influence in Spain still felt in daily life - ii,
英文作者:Habeeb Salloum,
来自:http://www.milligazette.com/Archives/01112001/03.htm,
编译:赵达明
当阿卜杜拉·拉赫曼到达西班牙的时候,来自北非的阿拉伯人已经在伊比利亚半岛站住脚跟,并且开始书写阿拉伯历史上最辉煌的篇章之一。他们将经营的重心完全放在西班牙的南部,建立起一种远远超越西班牙历史上以往所有文明的文明。
穆斯林运用智慧治理那里,对基督徒与犹太人待以公正和宽容,这使许多人转而皈依伊斯兰。穆斯林发展商贸和农业,赞助艺术,倾心研究科学,并且把科多巴(科尔多瓦)建设成欧洲最发达的城市。
在公元十世纪的时候,科多巴拥有约50万人口,相比之下巴黎只有约3万8千人。根据当时的历史记载,科多巴有700座清真寺和70座图书馆,据报有一座图书馆藏书稿达50万册而且雇有很多研究学者、书稿彩饰员和装订匠。科多巴还拥有约900所公众浴室、欧洲的第一盏路灯……
当这些沙漠之子第一次登上这个半岛,在对这片土地进行了科学的研究之后,他们通过建立水利工程来灌溉他们的全部土地,从而大幅度地改进了那里的灌溉网络。
除了粮食作物以外,穆斯林还把棉花带到伊比利亚半岛,西班牙语里的棉花一词——algodon,就是来自阿拉伯语(alqutn)。
他们在安达卢斯(现名安达卢西亚)建立了丝绸业,那里也因此成为中世纪生产丝绸的主要国家之一。欧洲国家曾经引以为羡的精美的丝绸就来自那里的摩尔人之手。
假若不是穆斯林铺设了贯穿整个安达卢斯的灌溉系统,那里的农业就不会创造出大量的财富。在穆斯林治理西班牙的时代,正是这种复杂的水渠网络保证了农作物的丰产丰收,这是没有疑问的。
围绕巴伦西亚郁郁葱葱的灌溉平原多少个世纪以来一直令工程技术人员与历史学家着迷。由摩尔人建立的灌溉系统继续浇灌着遍布的果园和稻田,直到现代自1000年前在哈里发哈基姆二世时期就出现的管委会至今仍然管理着这一灌溉系统。每逢周四午间,管委会都要举行会议裁决农民之间的水土纠纷。当年由穆斯林制定的有关规章现在仍然是水务管委会仲裁的依据。
巴伦西亚灌溉平原不过是西班牙众多的受益于穆斯林农业技术的地区之一。在这个国家的南部地区,穆斯林创造的奇迹被历史学家称作人间天堂。
Defourneaux在他的著作——《西班牙黄金时代的日常生活》(Daily Life in Spain in the Golden Age)中写到:“最值得称颂的地方位于格拉纳达一带,摩尔人曾经长时期生活居住在这片自由的王国。他们通过水渠和隧道将水从白雪覆盖的山峦引来浇灌平原及其周围鲜花盛开的山坡,从而使得那里成为具有世界上最美丽景色的地方之一。
据考证,穆斯林建立的、遍布安达卢斯的、优秀的土地灌溉系统,为西班牙语提供了大量来源于阿拉伯语的与灌溉有关的词汇,这些词汇涉及范围小到水道名称大到水法与水系管理,诸如水渠、水池、灌溉税等。这些词汇多得连历史学家也数不清,它们记载着阿拉伯人对西班牙灌溉系统的影响。它们也是穆斯林在农业领域的技术成就的活生生的例证。
新品种农作物的引进加上与之相伴随的水利灌溉系统,为那里创造了大量的财富,这使得一个富庶的社会得以产生,这一社会懂得重视自然之美,并且是由当时的人类所创造的。人们保护森林,栽培新型树种与鲜花,对野生花、草与灌木进行鉴定并给予命名。今天,这些植物许多仍然沿用由阿拉伯语衍生的名称,例如safflower(红花)、alfalfa(苜蓿)等。
著名的西班牙穆斯林植物学家伊本·巴萨尔、伊本·瓦菲得、伊本·哈伽吉和伊本·奥旺为我们留下许多植物种植、施肥与综合性农业耕作方面的著作。12世纪伊本·奥旺写了一部农业著作,这部著作曾被翻译成中世纪的拉丁语或罗曼斯言(从拉丁语发展而来的语言,主要指西班牙语、葡萄牙语、法语、意大利语等欧洲语言——译者注)。此书列举了584种植物,详细介绍了它们的栽培与利用方面的知识。他还介绍了树木嫁接、植物杂交、防治病虫害,以及提取芳香花萃(制造香水)的知识。
阿拉伯人采用鲜花、灌木和树木,将花园装扮成绚丽而完美的艺术品。鲜花盛开的庭院说明穆斯林对园艺的热情深植于他们的内心之中。编年史学家的记录为我们留下关于穆斯林治理西班牙时代的摩尔人庭院的第一手详细资料。由于继承下这比宝贵的遗产,今天的西班牙拥有一些世界上最迷人的庭院与花园。鲜花从窗槛花箱垂下爬满墙壁,将街道装扮得靓丽多彩。
西班牙穆斯林时代另一个重要成就是绵羊饲养以及由此派生的羊毛业,一些西班牙语词汇就是直接从阿拉伯语吸收的。
一些由阿拉伯语衍生的名称与词汇渗入到西班牙人的乡村生活,也许这更加令人感兴趣。这些名称和词汇表明穆斯林在西班牙留下很深的印记。
在8000个从阿拉伯语衍生的基本西班牙语词汇中,有大量与农业和乡村有关的词汇,例如,村庄、磨粉机、赶骡人等。
就具有穆斯林痕迹的乡村生活而言,民居是留下烙印最多的地方。今天的安达卢西亚的房舍与阿拉伯人治理西班牙时期穆斯林的房舍一样优美而舒适,它们之间没有什么区别。一个家庭主妇每天干“家务”[西班牙语“家务”来源于阿拉伯语,tarea (西)-tarihah (阿)],擦洗“磁瓦(砖)”[azulejos (西)-al-zulayj (阿)]和“门环”[aldaba (西)-al-dabba (阿)]。当“泥瓦匠”[albaniles (西)-al-banna (阿)]们干活儿干的焦渴的时候,他们将“水壶”[jara (西)-jarrah (阿)]里的水从壶嘴倒下,然后用口接着喝,而且壶嘴与人的口腔不接触——这正是穆斯林带到西班牙的饮水方式。
起源于阿拉伯语与乡村生活及民居有关的西班牙语词汇只是反映影响的一个侧面。在西班牙乡村尤其是南部和东部地区,星罗棋布着起源于阿拉伯语的地名,例如麦地那斯(Medinas,意为麦地那城)、阿卡拉斯(Alcalas,意为城堡宫殿)……
西班牙对穆斯林的驱逐使得那里的土地失去了生机,农耕生产大幅下降。这种情况尤以巴伦西亚地区,和摩尔人最后的心脏地带——位于格拉纳达附近的阿普贾拉斯山区为甚。根据A·博伊德在《来自朗达之路》(The Road from Ronda)一书的说法,当(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二世从阿普贾拉斯驱逐摩尔人,并让基督徒进驻那里的时候,他不仅强迫摩尔人转信基督教,还下令每个村庄必须有两户摩尔人留下以教给新来进驻的基督徒如何灌溉土地农田。在巴伦西亚平原,当穆斯林被驱逐出去之后,那里的甘蔗种植几乎绝迹,柑桔类水果的生产也急剧下降。
穆斯林治理下的西班牙占伊比利亚半岛面积的百分之五十多一些,凭借其先进的农业技术当时那里养活着为数众多的人口。很多年以后其他欧洲人才达到当年穆斯林在安达卢斯达到的富庶程度。
在那片人间天堂,穆斯林曾经缔造出中世纪的花朵,他们的文化遗产今天还在讲述着那里的故事。我们今天这个时代繁茂的西班牙乡村,以及科尔多瓦宏伟的清真寺、塞维利亚的城堡、格拉纳达庄严的爱尔罕布拉宫,所有这些都是西班牙至今仍然可见的伟大的穆斯林文明遗产的例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