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明文房于2014年元旦推出的迎新春藏画展,展品中有一幅梅花图,作者蒲华。蒲华?寡闻如我。虽不知画者何许人士,但觉笔墨纯熟,神形俱佳,尤喜右款草书一联林和靖的梅花诗:
雪后园林才半树,
水边篱落忽横枝。
顿觉梅花气韵古朴,恍如是孤山的梅花,散发出故主爱梅的情怀。遂仔细阅读方知蒲华为晚清著名画家,
今日,初识国画大师蒲华。
蒲华(1839—1911)浙江嘉兴人。自小喜读书,能作文章,曾参加过科举考试,但其性格追求自由,与窒息个性的科举八股文格格不入,最终只得秀才,从此绝念仕途,专心致志于艺术创作。
蒲华为人朴厚,淡于名利。住在嘉兴时,虽家境贫寒,幸妻亦善书画且伉俪情笃,相守相知乐在其中。他与友人结成鸳湖诗社,看花、饮酒、赋诗,意志甚豪。1863年,相依十年的妻子病逝,这对视功名富贵为身外之物,而注重感情的蒲华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在他的诗中“十年结知己,贫贱良可哀”,表述了画家深深的悲痛,从此不再续娶,至老孑然一身,只企求“魂兮返斗室”。 读到这里不由潸然。知己亦侣伴,贫贱又何患?可是偏偏“良缘何其短”。蒲华遭此不幸,至于“生性嗜酒,疏懒散漫,人称‘蒲邋遢’”,也就情有可原了,何况一个极有个性的画家,他的艺术追求和人生境界又怎么可能为世俗所理解呢?后携笔砚出游四方,以卖画为生,最后寓居上海。
传世作品有《倚篷人影出菰芦图》,《荷花图》,《桐阴高士图》等。
《荷花图》
《红蓼荷花图》
此画构图奇绝,以下半幅之墨叶白荷与上半幅之碧荷红莲相对比,又以红蓼、浮萍将全画统一协调。荷叶以湿笔写出,墨彩淋
漓,线条洗练流畅。设色淡雅,却有气势磅礴之感。笔力奔放雄健,如天马行空,有徐渭、陈淳的风骨。
款识:“高士有洁癖,美人无冶容。抚白阳山人大意。蒲华。”
《桐阴高士图》
《天竺水仙图》
《草书四条屏》
此四屏,一临王羲之,一临怀素,一自署“节书长史
(张旭)《率令帖》”,一屏临祝枝山草书。我们如果将这四屏书法与上述几位书家作品进行一下比较,就会发现有很大的出入,可知蒲华所谓的“临”不过是托名而旦,其实际基本出于自运。细细加以品味,事实又不完全如此,感觉总归是感觉,不是真实。这四屏书法的总体风格是笔画开张、纵横捭阖、满纸烟云、气势宏阔,但观照每幅具体作品,又有小异之处。如临怀素屏,线条较其他屏更为细劲飘逸,笔势飞动,提按动作细腻,进退裕如,极有怀素《自叙帖》的韵律。
四屏的绘画形式是作英比较偏爱的。但他采此形式,表现的却大多为花卉草□,其中尤以四季花卉、花中四君子之题材为常见。此作以鹰、鹿、鹤、羊四种飞禽走兽为题材,配以四季应景花卉,并以四屏的形式表现出来,是蒲华艺术生命中仅见的绝响。
此作配置巧妙,气格纵逸。翱翔于苍穹之上的鹰是“勇”的象征,为避免简单,故补以象征延年益寿的菊花,庶几可“勇”“寿”兼得;瑞鹿一立一卧,徜徉于仙山之中,寓意禄位不去,于是配以表吉祥和多金的榆钱,可收大富贵之妙;灵鹤在怒放的腊梅和青翠逼人的竹丛里翩翩起舞,自然是“寿”与“品”或“风骨”的绝妙结合;而吉羊一双则顾盼有情,在轻扬的柳丝里互致缠绵,又暗寓吉祥之“留”而不去。
整件画作不但寓意祥和吉庆,造型生动准确,补景亦复风神秀逸、遒劲畅达,石则嶙峋苍劲、根则虬结盘突,是蒲华画作中的无上妙品。更妙的是,屏中所有动物的眼睛都以淡金点出,大得画龙点睛之妙。
蒲华是晚清“海派”画坛具有创造精神的代表画家。其画气势磅礴,可与吴昌硕媲美。一生勤操笔墨,画笔奔放,纵横满纸,风韵清隽,所作山水大轴构思布局新颖,在传统基础上创造出自己的风格,笔力雄健奔放,善用湿笔,水墨淋漓,线条流畅凝练,柔中寓刚。吴昌硕、黄宾虹等均极推重之。此《山水四屏》为八尺巨帧,笔墨酣畅,气骨开张,满纸云烟,为蒲华作品中难得一见的精品,也是拍场上目前为止尺幅最大,绘制最精美的作品。
《蒲华生平》 作者:研究蒲华专家蒋文韵
蒲华,字作英。原名成,初字竹英,号胥山野史。一八三二年生於秀水(今嘉兴)城内学子弄(今育子弄)。父在城隍庙设肆,以售卖祭供城隍的“保福饺”为业。蒲华幼时,从外祖父姚磐石读书,后曾师事林雪岩。一八五三年入庠为秀才。表年蒲华,耽吟咏,嗜书画,下笔有奇气。
画初学同里周存伯(闲),继而上法白阳、青藤、子久、仲圭而心醉东坡。画品清新俊逸,迥超时辈。书法始学二王,复涉唐宋诸家,笔法清矫。妻缪晓花( 昙),亦善书画,伉俪情笃。又同吴世晋等结“鸳湖诗社”,唱和聊句,意兴甚豪。其诗稿《芙蓉庵燹馀草》,当时即得诗家陈曼寿等题辞赞许,所以早年便获“郑虔三绝”的美誉。
一八六三年秋,妻病故,悲痛不能自己,况久居乡里,书剑无聊,便橐笔出遊。
一八六四年春,客宁波。同年到台州,十多年间,先后在太平(今温岭)县署、新河(温岭属)粮厅和海门(今椒江)海防同知府当幕僚。他不善官场应酬,更不耐案头作楷,曾自行弃幕,又叠遭辞退。穷途无路,寄寓温岭明因寺、新河三官堂,开始卖画生涯。他虽以画为生,却不矜惜笔墨,有索辄应。当时民生多艰,又因人微画易,笔润是很微薄的,所以常至升斗不济。他走遍台州各县,复流寓温州、宁波、杭州等地。
一八八一年春,自上海去日本,备受日方人士赞赏、推重。这在他的经历中是极不寻常的,自然也颇为自得,因而绘《海天长啸图》以寓意。同年夏归国,依旧画笔一枝,孓然一身,遊食于沪宁苏常、杭甬台温一带。多年的江湖浪走,闻见广博。他不仅师法古贤,近世浙东画家林璧人(蓝)、傅啸生(濂)、姚梅伯(燮)以及赵之谦,也曾是借监的对像。中年绘画,纵横潇洒,水墨淋漓,光彩照人。他画花卉,也画山水,尤擅画竹。他的墨竹,百年间无人可与伦比。
欣赏他的墨竹的,称誉他为“蒲竹”,但非时尚所善,因而也背上了“蒲邋遢”的讥称。中年尤勤书学,寝馈旭、素,斗墨千纸,数日而尽。至于元明各家书帖,也常把玩漫临。有时随意挥洒,一片天机;有时则狂草纵横,姿媚处处。古来书画同体,蒲华以书入画,更是酣畅恣肆,发挥到极致。
一八九四年冬,定居上海登瀛里(今汉口路、西藏路间),居室名“九琴十砚楼”。交往多海上名家,同吴昌硕尤为密切。蒲华长昌硕十二岁,昌硕幼时便闻蒲华画名。他们相识于距此时的二十年前,关系在师友之间。沪上聚首,挥毫谈艺,互取所长,各自风貌为之一变而愈相近。蒲华晚年,笔老墨精,超迈绝伦。其书法,放而凝,拙而趣,淳厚多姿;其绘画,燥润兼施,烂漫而浑厚,苍劲而妩媚。尤喜画大幅巨幛,莽莽苍苍,蔚为大观。
蒲吴两家粗豪奔放的画风,使纤巧因袭之作大为逊色,俨然一新画派崛起于沪上画坛。声名远扬,乡间旧友聊翩前来探望。蒲华盛情款待,视同至亲。而于阿堵之物,素所轻视。日本来客,每以重金求画,得资便呼朋斗酒,或为堕入青楼的女子赎身,竟至垂橐空囊。因而在沪期间,仍为生计所驱,不时奔走于沪宁、沪杭之间。清末多灾荒,他同高邕之等发起组织“豫园书画善会”,义卖书画以助赈。
蒲华素无疾,步履轻捷。一九一一年夏天的一个晚上,醉归寓所,寝睡不起。人们去看他,才知假牙落入喉管,气塞而逝。蒲华无子,一女在乡。吴昌硕等为治丧,由一侄扶櫬归葬嘉兴西丽桥西堍。沈汝瑾撰述、吴昌硕书写的“蒲山人墓誌铭”刻就时,墓已封土,乃嵌藏南湖监亭的内壁。今墓不存,而此铭石,已成为凭吊这位大师的胜迹。(采编于360doc个人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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