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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我亲历的文革十年(11)上山下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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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一声令下,历时十多年、约1600多万中学生被分期分批赶去农村。

            

        我亲历的文革十年11)上山下乡

 

十一、上山下乡

66年之后,67年和68年,中学生继续复课无望、前途渺茫,很多同学如断了线的风筝六神无主。当时有个姓高、家住崇文门外的初二女生夹着个被子住进女生宿舍,与素珍和我住对门。我曾去她屋里与她搭讪,她告诉我自己祖籍在山东,村里人鸡鸭鱼肉全不沾,因为她属于“清素族”,说划分56个民族时,因“清素族”人口少被漏划了,她还眉飞色舞说了一些有关这个族群种种匪夷所思的族规,最主要的是全族人“绝对不沾荤腥”。她又问我有什么志向,我说“想去前线参加抗美援越。”她一撇嘴说“当炮灰没劲!”她说自己是个有远大理想的人,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并认真地对我说:“以后有人问起我,你就说小高是少数民族,从小就有大志向。”

相比之下我太渺小了,于是没再去高攀。68年春节前,突然一则惊人的新闻传来,女生小高成为灭火英雄,还没等到她载誉归校,又传来她已然迅疾被捕的消息。原来她家附近仓库夜间那场不大不小的火,是她自己先点燃再去喊人一起扑灭的。真是悲剧啊,一个15岁的女孩子,为了“做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沦为纵火犯锒铛入狱。从此再也没有她的任何消息了,之前她对我说过的话我没对外透露过,也没人问过我。一出这事,关于她有鼻子有眼儿对我描述的“清素族”,我立刻判定她是撒谎捏造。可她干吗撒谎呢,我理解不了。

 

心里还是盼着当兵,春末时节,我换乘两次公交车,到颐和园西面的厢红旗那儿的总参三部宿舍,在爸爸的老战友徐树森叔叔和张阿姨家住了几天。抗战时期,丁伯伯、徐叔叔和我爸爸同在新四军四师师部,一个是作战参谋,一个是机要科长,我爸爸办着两份报,三人住同一屋,关系特别好。丁伯伯最幽默,徐叔叔最厚道,爸爸说:“老丁的衣服常常是老徐和我帮他洗,他把衣服往盆里一泡,嬉皮笑脸地说‘我的衣服不用洗,三天不洗自己干’,结果还不是我们帮他洗。” 但丁伯伯勇猛善战,无论对日遭遇战、淮海战役,还是朝鲜战场他都曾立过战功,是粟裕麾下一得力干将。

徐叔叔记性特棒,是四师和后来三野的机要大牌,49年从广西剿匪建功后被调到解放军长春机要学院任政委兼院长,我舅舅就曾是那所学校的学生,他和几名成绩拔尖的同学刚毕业就到朝鲜抗美援朝司令部,在彭德怀身边当机要员,舅舅提起徐院长少不了挑大拇哥。长春回京后,徐叔叔任职总参三部政委,文革期间托病在家休息,闻讯我赶紧登门去找他。徐叔叔有一女三子,我和晓华姐姐住一屋,晓华姐姐是联动发起人之一,我俩都正盼着当兵,颇有共同语言,周日我俩到附近葡萄园义务劳动。平日我帮张阿姨干家务,帮徐叔叔浇花浇菜,一有机会我就磨着徐叔叔央求他帮我联系当兵的事,直到徐叔叔应承下来,我才离开他家。

 

1968年秋,知道快离校了,我和同学卓露茜(后中)、王娜娜及两名东城中学生(前排)拍了临别合影。

 

    68年秋季,军管组负责初中部的女军人给我们住校女生派活,让我们挨家挨户去送“上山下乡通知书”。那时刘少奇已被打趴下了,毛泽东感觉学生们闲在城里净添乱,于是一声号令:“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历时十多年、约1600多万中学生被分期分批赶去农村。1968年秋天,接连几天我拿着一摞、半页纸油印的《喜报》走街串巷通知我校同学“光荣分到某地(我校是山西和吉林)某公社插队。某月某日乘火车前往某公社……”落款是“北京49中革委会、军管组”接到通知的同学和家长,很少能保持客气,大多显出失望与愤怒,有的要求我回校替他(她)讲明家庭困难,请求留在北京“干什么都成”,也有人替我开脱“甭废话了,她是发通知的,说什么能管用?”弄的我特别狼狈,感觉亏欠人家似的逃出去。好歹把手中的通知发完后,我就不敢在学校露面了。

 

1968年底和1969年春,我曾一次次前往北京火车站送别去边疆兵团或下乡插队的同学离京,这是其中一次。左二女同学亚木赴陕北插队,我和三女生去送行,右一女生韦弦随后去吉林插队。

 

    躲在家里翻看爸妈留存下来的几本书,莱蒙托夫诗集里有一首小诗:《》,触动了我,看了又看:

    蔚蓝的海面雾霭茫茫,

    孤独的帆儿闪着白光,

    它到遥远的异地寻找着什么,

    它把什么抛在故乡?

    …………………………

    呼啸的海风翻卷着波浪,

    桅杆弓着腰在嘎吱作响……

    唉,它不是要寻找幸福,

    也不是逃避幸福的乐疆!

    …………………………

    下面涌着清澈的碧波,

    上面洒着金色的阳光……

    不安分的帆儿却祈求风暴,

仿佛风暴中有宁静之邦!

 

于是,即将年满16岁的我变成“不安分的帆”巴望着离家自立。徐叔叔那边还没音讯,爸爸妈妈干脆挑明不让我去当兵:“你哥哥是正式招兵体检合格、戴着光荣花入伍的,你走后门是错误的,要服从学校分配。”好友素珍已去东北,成了一名兵团战士,孤独而失望的我着手准备下乡插队。一打听我校68届要去吉林,而我串联时对陕北留下好印象,就联系了一所能去陕北的东城区中学,说好和他们一起去插队。回到家我把家人帮我存的25元钱钢镚儿数出来换好,盘算着走前买备用品,拆洗好一床被子一个褥子,买了个小闹钟。692月份突然接到学校通知,我被分配到“工业一组”,赶紧到校一问,原来我和另外90多个同学被分到北京第三通用机械厂“接受工人阶级再教育”。

我马上找到军管组,表示自己已联系好即将随东城某校去陕北插队,军代表断然拒绝了我,“不得无组织无纪律,你的档案已交给工厂,按时报到去吧!”出门被一人追上说“没见过你这样的,大家挤破头都争着留北京。”心情纠结着回到家,爸爸妈妈和妹妹喜出望外,才知道家人特别不愿意我离开北京196935日,我走进位于现在国贸桥以南两公里的北京第三通用机械厂,成为一名学徒工,当了5年钳工、11年半劳资员,直到198567日离开工厂,次日进中国少年报当了一名编辑。文革中后期,我是在工厂度过的

(下次 我亲历的文革十年(12)进厂当学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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