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卡米勒(Abu
Kamil,公元850~930年)是花拉子密代数学的直接继承者之一,著名的《代数》一书就出自他的手笔,他本人也表明,他在代数学方面的工作是建立在花拉子密代数学基础之上的。阿布·卡米勒在代数学上的地位,可谓上承花拉子密,下启卡拉吉(al-Karaji,公元953~1029?年),而且还为意大利数学家斐波那奇(Fibonacci,1170~1250年)的研究奠定了基础。此外他还写了《测量与几何》与《计算技巧珍本》等诸多数学著作。《代数》其实包括三个部分的章节,即①二次方程的解法,②代数学在正五边形与十边形上的应用,及③丢番图等式与趣味数学问题;其中,第二部分章节,就是把埃及、巴比伦的实用数学与希腊的理论几何相结合,用几何学方法证明代数解法的合理性。《测量与几何》是一部指导大地测绘的实用性书籍,例如讲解如何测量各种不同图形的对角线、周长、面积,以及测量各种不同形状物体(六面体、棱柱体、棱锥体及圆锥体)的体积与表面积。《计算技巧珍本》则涵盖几何和代数两方面的内容,但其主要成就是关于四次方程的个别解法与如何处理无理系数的二次方程。除了上述留传下来的三部著作之外,公元10世纪的《科学书目》一书还列举了阿布·卡米勒另外一些著作,包括Book
of Fortune、Book of the Key to Fortune、Book of the Adequate、Book on
Omens、Book of the Kernel、Book of the Two Errors和Book on
Augmentation and Diminution。
伊本·西那(ibn
Sina,西方人称为阿维森纳Avicenna,公元980~1037年)公元980年出生于中亚的历史名城布哈拉附近,是代表阿拉伯帝国医学最高境界的里程碑。他与希腊的希波克拉底(Hippocrates,公元前460?~370?年)、盖伦并称医学史上的三位鼻祖,被尊为“医者之尊”(“Doctor
of Doctors”)。伊本·西那学识渊博,除了医学之外,他在其它方面也颇有造诣。
扎哈拉维的《医学手册》是一部集其数十年医学知识与经验的著作,包括30篇的内容,涵盖大量临床问题,适用于执业医生与医学生。这部著作附有历史上最早的外科器械插图与文字说明,而且数量相当丰富(200幅左右)。这些精致的插图(与文字说明)使其极具学术价值。他还把外科治疗划分成几个部分,例如烧灼术、手术切除、放血疗法与接骨术。12世纪,《医学手册》的外科部分(第30篇)在托莱多被来自意大利克雷默那的翻译家杰拉德(Gerard,1114~1187年)翻译成拉丁语,并且在1497~1544年之间至少再版10次之多。从12~15或16世纪,几乎欧洲所有的医学家编撰的外科教科书无不参考或引用扎哈拉维原书的译本,例如Roger、Guglielmo
Salicefte、Lanfranchi、Henri de Mondeville、Mondinus、Bruno、Guy de
Chaulliac、Valescus、Nicholas及Leonardo da Bertapagatie等人。
穆斯林是研究精神疾病的开拓者,而且在这一领域发挥了早期的作用。事实上这归功于拉齐的直接贡献,是他在巴格达为精神疾病患者建立了特别的病房。正如美国路易斯维尔大学医学教授赛义德(Ibrahim
B.
Syed)所言,穆斯林为“精神病学带来一种冷静的全新的意识”。因为穆斯林医学家根本不会相信在欧洲基督教世界盛行的精神疾病的“鬼魂学说”(鬼魂附体),所以他们能够对此类疾病进行冷静的临床观察。
“the
blood from the right chamber of the heart must arrive at the left
chamber, but there is no direct pathway between them. The thick
septum of the heart is not perforated and does not have visible
pores as some people thought or invisible pores as Galen thought.
The blood from the right chamber must flow through the vena
arteriosa (pulmonary artery) to the lungs, spread through its
substance, be mingled with air, pass through the arteria venosa
(Pulmonary vein) to reach the left chamber of the heart……the
nourishment of the heart is from the blood that goes through the
vessels that permeate the body of the heart……”
除了前述的一些医学专论之外,阿拉伯帝国的一些医学家还写作了很多关于特殊疾病及相关药物的著作。例如侯奈因·伊本·易司哈格的儿子,易司哈格·伊本·侯奈因(Ishaq
ibn
Hunayn,公元?~910年)的介绍治疗健忘症药物的《健忘症治疗药物》、卡塔尼(Kattani,公元951~1029年)的关于治疗体表疾病的《体表危险疾病的治疗》。贾扎尔(Jazzar,公元895~980年)不仅专为旅行者写了一本介绍疾病、发热、有毒昆虫与动物叮咬,以及在没有医生的情况下如何治疗与处置此类病症的书籍(拉丁版名为“Viaticum
Peregrinantis”),而且作为一名虔诚的穆斯林,他还非常热心于贫困人口的求医问药问题,《穷人医药》就是出自他的手笔。此外,有一位犹太医生(拉丁名为Maimonides,1135~1204年)发表了一本介绍痔疮的小册子,一位11世纪的基督徒巴特兰(Butlan)还写了一本治疗修道士疾病的书籍。它们都是用阿拉伯语书写的。
穆斯林的药物学成就对欧洲具有不可或缺的影响,后来相当长时期内欧洲这方面的著作,主要就是在先前穆斯林著作的基础上编辑或是稍做改编而成的,例如约翰尼斯1250年完成的《Expositio
Supra Nicolai
Antidotarium》(分别于1495、1599和1602年在威尼斯出版)。阿尔巴诺(1306~1316在帕多瓦任教)的《Conciliator
and De Venenorum
Remediis》则是广泛承袭伊本·拉希德等人的著述。15世纪萨拉迪尼·阿斯科罗的《Compendium
Aromatariorum》(药剂师手册),在形式和内容上深受穆斯林医学家伊本·西那等人的影响。而17世纪晚期出版的《伦敦药典》,在编列的药物分类和剂型种类上也反映出受到穆斯林药物学影响的程度。事实上,欧洲人使用的药典一直依赖穆斯林的著作与资料,直至19世纪晚期。
据信他一生写作了约100多部论著,在这些著作中约有22部是关于化学与“炼金术”的。它们被翻译成包括拉丁文在内的多种欧洲语言在欧洲的大学里讲授。译成英语的就有《Book
of Kingdom》、《Book of Balances》及《Book of Eastern
Mercury》等。许多哈扬(及其它化学家)的著作当时是不署名的,因此人们无法准确地估计其数目。17世纪英国翻译家里查德•;拉塞尔(Richard
Russell)认为,英译名为《Sum of Perfection》的著作的作者就是哈扬。
阿拔斯·伊本·弗纳斯(Abbas ibn
Firnas,公元?~888年)是研究飞行动力学的先驱。公元875年,他凭借自行设计、制造的“飞行器”在科尔多瓦城居民的目睹下尝试“飞行”(滑翔)试验,经过一段距离的滑翔之后,着陆时背部严重受伤,被誉为“飞行第一人”(公元852年摩尔人阿蒙·弗曼穿着翅膀样斗篷从科尔多瓦的一座尖塔上纵身跳下尝试“飞行”,落地时受轻伤)。这比意大利人达·芬奇(Leonardo
da Vinci,1452~1519年)大约早了600年的时间。
其他还有Barlu Musa、al’Naziri、ibn Jami、al’Attar、Abdur Rahman ibn
Nasr等人,都是从事过物理学研究的卓越的科学家;而且穆斯林还是钟摆的发明者[钟摆是天文学家尤努斯(也译作尤尼,ibn
Yunus,公元950?~1009年)发明的],库特比(Kutbi)发明的钟表还曾被当时的哈里发作为礼物赠与法兰克国王查理曼(Charlemagne,公元742~814年)。
贾希兹是历史上最早提出“进化论”的生物学家,他在动物学乃至生物学方面的研究,在后来穆斯林世界以及欧洲的生物学家身上产生不可磨灭的印记,例如瑞典的林内乌斯(Linnaeus,1707~1778年)、法国的布丰(Buffon,1707~1788年)与拉马克(Lamarck,1744~1829年),以及英国的两个达尔文(E.
Darwin,1731~1802年;Charles R.
Darwin,1809~1882年)。由此读者不难发现,达尔文(Charles R.
Darwin)的《物种起源》不是凭空产生的,换句话说,达尔文并非是从零开始的。
自公元750年阿拔斯王朝(公元750~1258年,中国史书称“黑衣大食”)建立后,随着对外征服活动的减少,社会趋向于安定,经济进一步发展,科学文化呈现出一派繁荣景象,文献翻译活动也得以大规模进行。历史学家通常将这一时期称作伊斯兰及伊斯兰科学的“黄金时期”,其中以哈里发马蒙时期(公元813~833年)的翻译工作尤为突出,都城巴格达于是也成为举世闻名的科学翻译中心。历史上著名的“智慧宫”就开始兴盛于哈里发马蒙时期。“智慧宫”是一所集图书馆、科学院和翻译局于一体的综合性图书馆及科学研究机构。在政府的主持下,当时一流的专家、学者聚集于此,把包括科学图书在内的大量古埃及、希腊、罗马、波斯和印度的古籍翻译成阿拉伯语。马蒙热心于赞助科学文献的翻译工作,据说他曾以与译稿等重的黄金酬谢著名翻译家侯奈因·伊本·易司哈格(Hunayn
ibn
Ishaq,公元809~873年,欧洲人称之为Joannitius,兼翻译家与数学家,基督徒)。侯奈因·伊本·易司哈格曾经游历于希腊语国家收集资料与手稿,并将大量有价值的文献翻译、整理及保存下来。
伊斯兰先知穆罕默德曾经告戒他的弟子说:“知识即使远在中国亦当往求之。”据《旧唐书·西域传》记载,唐高宗永徽二年(公元651年),大食国(阿拉伯帝国)第三任正统哈里发奥斯曼(Uthman
ibn
Affan,公元?~656年)派遣使节抵达长安与唐朝通好,唐高宗即为穆斯林使节赦建清真寺。此后双方来往频繁,见于我国史书记载的,大食使节来华次数至少达37次之多。安史之乱暴发后,公元757年唐朝向大食求援,大食即派遣军兵帮助平定安史之乱,这些人后来也大多留在了中国成为中国回回人的先人之一。
在托莱多被译成拉丁语的穆斯林科学著作,至少应该有几百部以上或者更多。事实上,欧洲也因此而涌现出诸如桑塔拉的休(Hugh of
Santalla,1119~1151年)、克雷莫纳的杰拉德(Gerard of
Cremona,1114~1187年)、普拉托(Plato)、阿德拉尔德(Adelard,1075~1160年)、罗杰·贝肯(Roger
Bacon,1214~1292年),以及切斯特的罗伯特(Robert of
Chester,成名于公元1145年)和荷尔曼等著名的翻译家。这些翻译家来自欧洲各地,他们云集于此,如饥似渴地从事科学著作的翻译工作[在那些翻译家来到托莱多之前不久,那里甚至还出现了后来成为罗马教皇的吉伯特(Gerbertd
Aurillac,公元945~1003年,即西尔维斯特二世——Sylvester
II,任职999~1003年)的身影]。《全球通史》也提到这些翻译家,它写到:“12、13世纪,这里的翻译家有犹太人、西班牙人和欧洲各地的外国学者。”可以这样说,他们来到托莱多的目的只有一个——尽一切可能获取穆斯林的科学知识。
此类荒唐的逻辑也不乏追随者,他们甚至企图使人类的天文学由托勒密直接蛙跳到哥白尼,而这一步蛙跳几乎有1500年的距离。先后担任国英国欧文学院与曼彻斯特大学历史系教授的托马斯·陶特(Thomas
Frederick
Tout,1855~1929年)说:“看到还有人相信,一个人能够从伯里克利或奥古斯都时代一步蛙跳到美第奇和路易十四时代,这实在令人痛心……从头开始固然好,但是我们根本不能随意在某个时候停下来,跳跃过数百年,然后重新开始。”
约翰·威廉·德雷珀(John William
Draper,1811~1882年)在《欧洲知识发展史》一书中仗义执言说到:“欧洲文献故意系统性地抹杀穆斯林的科学成就,对此我不得不表示悲愤。但是我肯定,他们再也不会继续被隐瞒下去了。建立在宗教敌视与民族自负基础上的偏见永远都不会长久。”
约翰·威廉·德雷珀还对伊斯兰科学的宽容加以赞扬,他指出:“在哈里发时期,学识渊博的基督徒与犹太教徒不仅受到应有的尊敬,而且被委以重任,提拔在政府中担任高级职务。”此类例子不胜枚举,例如“智慧宫”中的著名翻译家侯奈因·伊本·易司哈格(Hunayn
ibn
Ishaq,公元809~873年,欧洲人称之为Joannitius,兼翻译家与数学家)就是一名基督徒。这种做法与中世纪基督教世界的宗教裁判所疯狂毁灭科学,残酷迫害追求知识的学者的行为形成了鲜明的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