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战争研究资料】

毛泽东关于取消陈粟对于华野指挥权的指示

【何新研究按语】

以下这封电文系毛泽东亲自撰写，非常重要。其重要之点就在于，它可以直接粉碎一些流行的伪史和伪说：

一、​此电确定，至少从1947年10月15日起，陈毅粟裕部队在组织上不再隶属于华东中央局和华东军区，华东野战军名称实际上撤销，换句话说，此后的陈、粟已不是华东野战军的司令和副司令了。

二、此电还确定，华野山东兵团即电文中所说的“许谭兵团”，此后即脱离陈毅、粟裕的指挥，而改由华东局饶漱石、黎玉等领导人直接指挥。（毛泽东甚至这样说：即使饶、黎不很懂军事，但是让他们借此机会进行学习也很有必要。）

三、此电还确定，其后的陈、粟兵团，编制上隶属于晋冀鲁豫中央局以及中原局领导，而当时晋冀鲁豫中央局以及中央局的第一书记是邓小平。

换句话说，从此时开始，陈毅、粟裕已经在组织和党务关系上归属于邓小平的领导。​

不仅如此，此电文中还明确指出：陈毅、粟裕遇事须向晋冀鲁豫中央局的其他几位领导人——徐向前、滕代远、薄一波（当时分别任晋冀鲁豫军区第一副司令员、第二副司令员和第一副政治委员）请示和求取指示，接受管理。

四、陈、粟部队此后的物资保障、后勤供应均须与华东局切断关系​​，而转由晋冀鲁豫中央局、中原局得到供应。

五、也就是说，早在淮海战役建立以中原局领导人为核心的总前委之前一年，陈粟兵团即所谓的华东野战军西兵团，已经被中央军委明确划归由邓小平等领导。

——那么，淮海战役究竟是谁指挥打的？这个问题还存在吗？​

六、但是从电文也可看出来，陈粟对中央军委的指示执行不力甚至阳奉阴违。因此在此电文的结尾遭到毛泽东的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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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华野东、西兵团指挥权分开、改变番号、

以及陈粟脱离华东局、华野建制的指示

（一九四七年十月十五日）

陈粟〔１〕：

（一）我们意见，许谭东兵团〔２〕及其他华东部队一切行动由华东局指挥。

           ​让漱石〔３〕学习战争指挥甚为必要。胶东此次防御部署及反攻部署均甚适当，再过若干时期，漱石及黎玉〔４〕均可在军事指挥上锻炼出来，你们有意见向饶、黎提出。

           你们则集中精力，指挥西兵团〔５〕及规定区域（豫皖苏地区）一切武装之作战，该区一千万人民群众之发动，党及政权之建立与发展，部队给养之筹划等事项。

（二）你们部队对外仍称华东野战军，对内则属晋冀鲁豫建制，以利部队补给及地方工作之统筹。

           一切后方补给事宜及地方工作干部之派遣等事，你们应尊重徐滕薄（徐向前、滕海清、薄一波）〔６〕意见，向他们报告情况，请他们指示办法。

（三）因胶东、渤海、鲁中三区现在已可打通，渤海武装应即向黄河以南发展，故将原决定改变，渤海仍归华东局管辖，但该区对于你们的补给事宜，则仍归邯郸局统一筹划，以免分歧。

（四）战局可能发展得快，六个月内（十月至三月），你们各纵在河淮〔７〕之间作战，另准备以原淮南独立旅恢复淮南。六个月后（约在明年四月），你们须准备以一个或两个纵队出皖浙赣（不是闽浙赣）边区。

         那时拟由刘邓〔８〕方面派一个或两个纵队出湘鄂赣边区。当你们派部出皖浙赣时，拟由许谭所部四个纵队中抽出一个加强你们西兵团兵力，但此是预计，须待那时考虑方能决定，现时不要通知他们。

（五）我们发给你们电报中，有许多未接你们复电，不知你们是否收到及是否同意。嗣后，你们收到我们电报，请复电说明收到某日某时电，同时对该电内容哪些可以实行，哪些与情况不符不能实行，表示你们具体意见。

毛 泽 东

十五日二十二时​

【附录】

    在以上电报发出的一个月前，1947年9月22日中共中央军委指示：

     命令陈、粟兵团脱离华东局、华东军区建制，转归晋冀鲁豫中央局领导。同时将华东解放区及渤海区重新划分如下：

“（一）原陈粟领导的华野西兵团，改名称为冀鲁豫野战军，受晋冀鲁豫中央局领导，辖第一、三、四、六、八、十纵队及王秉璋纵队。

（二）渤海区暂划归晋冀鲁豫中央局领导。

（三）陈毅、粟裕、张云逸、邓子恢加入晋冀鲁豫中央局为委员。

邓小平为中原局书记兼晋冀鲁豫中央局书记。

薄一波为晋冀鲁豫中央局第一副书记并代理书记，陈毅为第二副书记；陈、粟代表该局负责指导黄河以南、运河以西、平汉以东、淮河以北地区之党政军民工作；张、邓代表该局指导渤海地区工作。

（四）晋冀鲁豫中央局负责统筹刘邓、陈粟两野战军及陈谢兵团的后勤供给。

（五）华东野战军东兵团改为华东野战兵团，由许世友、谭震林负责指挥，受华东局直接领导。”

（以上命令由军委副主席周恩来签署并发布，见《周恩来军事文集》（1947、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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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释

〔１〕 陈粟，指陈毅、粟裕，当时分别任华东野战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和副司令员。

〔２〕 许谭东兵团，见《陈粟应速西去》（本卷第１７８页）。

〔３〕 漱石，即饶漱石，当时任华东军区政治委员。

〔４〕 黎玉，当时任华东军区副政治委员。

〔５〕 西兵团，见《陈粟应速西去》（本卷第１７８页）。

〔６〕 徐滕薄，指徐向前、滕代远、薄一波，当时分别任晋冀鲁豫军区第一副司令员、第二副司令员和第一副政治委员。

〔７〕 河淮，指运河和淮河。

〔８〕 刘邓，指刘伯承、邓小平，当时分别任晋冀鲁豫野战军司令员和政治委员。

（以上电文及注释来自《毛泽东军事文集》，中央文献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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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新附注：关于这一电文的背景情况】

1947年6——7月，蒋军集中重兵对山东解放区发动重点进攻。华东野战军根据中央军委指示，采取分兵外线出击的战略应对，全军被一分为三：

一、陈士榘、唐亮率领第三、第八、第十3个纵队挺近鲁西，

二、叶飞、陶勇率领第一、第四两个纵队出击鲁南；

三、陈毅、粟裕、谭震林以及华东局机关留在根据地边缘的沂水一带，直接指挥第二、第六、第七、第九等4个纵队及特种兵纵队反击进犯之敌兵。

但是，华野发生了南麻、临朐的重大失败​。

临朐战役惨败后的8月初，华野内线兵团在中央严令下，再次分兵：陈、粟率六纵及特纵主力由寿张一带渡过黄河，与陈唐部汇合，组成华野西兵团，执行配合刘邓大军南下挺进大别山的任务。

许世友、谭震林等带2、7、9纵，以及紧急组建的胶东13纵，组成华野东兵团，担负保卫胶东根据地的任务。

华东局在此时期也一分为三：

饶黎张（鼎丞）跟随许世友的九纵到胶东内地，跟随东兵团进行胶东保卫战；邓子恢到渤海担任华东局工作委员会书记，张云逸到渤海担任华东局后方委员会司令。

从中央军委1947年9月22日的电文中可知，军委9月已确定撤销华东野战军番号，并对华东局及华东人民解放军进行了分解。至此，成立仅仅五个多月的原华东野战军在建制上实际已不复存在。

但是，中央军委的上述明确指示，在执行中遭到了华东局饶漱石和华野陈粟的阳奉阴违。以至陈粟兵团一直继续保持着华野的名称。

针对这一情况，1947年10月15日，中央军委主席毛泽东不得不亲自再次致电陈粟，重新确认军委9-22的指示意图不变，陈粟必须改变“东西兵团的指挥和建制等问题”。

同时毛泽东批评陈粟对于军委指示的阳奉阴违做法：“我们发给你们电报中，有许多未接你们复电，不知你们是否收到及是否同意。”

并且，毛泽东严词要求：“嗣后，你们收到我们电报，请复电说明收到某日某时电，同时对该电内容哪些可以实行，哪些与情况不符不能实行，表示你们具体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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