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美Of Beauty
——水天同、何新、王佐良翻译风格比较
OfBeauty关于美,是培根之作Essays中非常有名的一篇散文。
该文语言简洁精辟,字里行间充满了睿智。培根以饱满的语言阐述了对“美”独到的见解,将美比作宝石,认为优雅之美更胜于形态之美,呼吁我们将外在美与内在美结合起来,真正是作者洞察秋毫的经验之谈啊!
这篇文章虽属古英语范畴,但我们仍能体味到其语言之优美,措辞之精妙。其文之脍炙人口让国内外译者争相翻译,诠释自己的理解和感悟。本文将对我国知名译者水天同、何新、王佐良的译本进行具体考察,对比分析三人的翻译风格。
关于翻译风格
“翻译风格,又称‘译文风格’(有时亦指‘译者风格’),是指译者在翻译实践中所表现出来的艺术特色和创作个性,具体体现为译者选择题材的口味、所遵循的翻译标准、采用的翻译方法以及译文语言的表现手法等特点。”
1919年白话文运动兴起,至1942年这二十多年的时间,白话文已经有了相当大的影响,也被当时的知识分子所接受。但是,“白话文运动至二十年代是初生期,语言新鲜,但并不成熟,也不规范”,文章中仍留有文言文迹象。水天同正好生于那个年代,受到白话文运动影响颇深,因此他的“译文以白话文为主,然间亦用文言者”,其缺点是“典雅而不轻灵,朴拙而失思辩”。
关于三位译者
水天同, 1909年生于甘肃省兰州市,1923年进清华学校读书,于1929年秋赴美留学,先插入美国Oberlin College (ohio)三年级学习,后于1930年在Cornell大学选修“中世纪拉丁”。 1931年至1933年在哈佛大学研究院,专攻英国中世纪文学,兼读比较神话学等,获得哈佛大学硕士学位。
何新,当代中国著名学者,他只上了三个月的大学,通过自学成为高级人才。他的翻译多为意译,语言简单明了,对传播经典文学功不可没,其缺点是“平易但失隽永、浅易却失典雅、明理有失思辩”,有读者称何新的译本平淡如白水,不过这是见仁见智了。
而王佐良的译文是我见过得到评价最高的,被誉为“是汉语辞藻与英国随笔绝妙的组合,集‘思辩、隽永、睿智、明理’为一身的哲理性随笔”,“足以让培根也为之称快”。他总体的翻译风格是“忠实达意,巧妙灵活”:“忠实达意”即其主张的“一切照原作,雅俗如之,深浅如之,口气如之,文体如之”,“巧妙灵活”即因作者而异,因作品而异,因接受者而异。
举例说明
乍看之下,水天同、何新和王佐良对题目的翻译就不尽相同:水译“说美”,何译“论美”,王译“谈美”。但再细究,发现三种译法其实大同小异,侧重点都在“美”上,而“说”、“论”、“谈”基本为同一个意思,没有什么可深究。
接下来让我们来看看正文,由于篇幅有限,本文就只选取了两句加以评析,纯属个人拙见,还望老师加以批评指正。
1)Virtue is like a rich stone,bestplain set;and surelyvirtue is best in a body that is comely,thoughnot of delicatefeatures;and that hath rather dignity of presencethan beauty ofaspect.
水天同译:才德有如宝石,最好是用素净的东西镶嵌。无疑地,才德如果是在一个容貌虽不姣丽,然而形体闲雅,气概庄严的身体内,那是最好的。
何新译:美德好比宝石,在幽暗背景的衬托下反而更显名贵。同样,一个人外貌虽不俊美然而举止端庄优雅,还是令人肃然起敬。
王佐良译:德行犹如宝石,朴素最美;其于人也:则有德者但须形体悦目,不必面貌俊秀,与其貌美,不若气度恢宏。
对于本文第一句句子,水天同与何新在翻译上就出现了分歧。“bestplainset”中的“set”一词,水译成“镶嵌”,何则认为是“衬托”,两人的角度不同,取“set”之意也不同,不过倒也无可厚非,各自有各自的道理,而王佐良则巧妙地避开了这个问题。读下来,我觉得水天同的译文美中不足之处在于:他过于讲究原文的格式,该补充的地方没有补上,读起来有点戛然而止的感觉,而且我对将“virtue”译为“才德”表示保留意见。在这句上王佐良的翻译将“化境”之说展示得淋漓尽致,既不像水天同一样按部就班,也有别有何新的“天马行空”。他的遣词造句符合原文情景,词语选择根据该词在文中的作用,词语与意境相吻合,例如“气度恢宏”一词。
2)That is the best part of beauty,which apicture cannotexpress;no nor the first sight of the life.There isno excellentbeauty that hath not some strangeness in theproportion.
水天同译:美中之最上者就是图画所不能表现,初睹所不能见及者。没有一种至上之美是在规模中没有奇异之处的。
何新译:最高的美是画图所无法表现的,因为它难于被直观,这是一种无法定义的奇妙之美。
王佐良译:美之极致,非图画所能表,乍见所能识。举凡最美之人,其部位比例,必有异于常人之处。
水天同完全按照原文进行翻译,这也是他的一贯风格,连句型上都采用了原文的双重否定,做到了“忠实”,但是在表辞大意上就有失欠缺,例如“proportion”意思是“匀称协调、合乎比例”,但水天同把它译成了“规模”,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何新的译文完全是建立在自己的理解基础上的,追求“神似”,但似乎把握的不够到位,有点脱离原文。王佐良的译文有别于前两者,他将原文长句译成多个短句,句式很是工整,读起来朗朗上口,起到了很好的警示作用。细看他的翻译就会发现每个取词都恰到好处,例如将“firstsight”译为“乍见”,足见其语言驾驭能力之强啊!
总结
我个人偏爱王佐良的译文,其能充分理解原文的深度,进而将其付诸于笔尖,同时又能忠实巧妙地对原作的风格进行细腻的刻画,再现了原作的风格美,传情达意之准确度让人惊叹。
在三个译本中,王佐良的译本字数最少,且多采用短句,简约而不拖沓,符合培根所处时代背景——简洁文风盛行;而采用半文半白的语体,既是对古英语翻译最好的选择,又能使译文读起来抑扬顿挫,富有节奏感;再来,王佐良的译文措词得体,简练精确;行文流畅,脉络清晰,加之他又是个爱诗之人,语言优美且善于把握意境,他的译文欣赏与实用价值并存,读起来使人身心愉悦,受益匪浅。
附注:本文来自网络,作者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