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望：朝鲜塌楼毙人的种种细节透露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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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的一切需要从细节解读。近日的一起塌楼事件成为不可多得的研究朝鲜的案例。这起事件有这么几个关键点：高层楼房的住户是谁、因何塌楼、为何道歉和毙人。

    有关高层楼房的细节媒体是这样说的。倒塌大厦是朝鲜劳动党直属秘密警察机关、国家安全保卫部的干部和警察居住的公寓，楼高23层，单位最大面积为200平方米。据悉，公寓仍未竣工，但已有92户入住。

    这基本准确。在平壤，党政军高层住的都是别墅类型的深宅大院。一般工人家庭多以老旧平房和低层楼房为主。再好一点的房子多分配给功勋演员、科技骨干等人员。类似楼高23层，单位面积为100-200平米之间的公寓无疑属于党政军中层干部的住房结构。在内居住的干部和家属应该与出来道歉的人民保安部长崔富一、人民内务军将领于亨彻有某种联系。

    有关塌楼的细节媒体是这样描述的。在设计和材料不充分的情况下开展豆腐渣工程是事故的原因。在公寓建设现场，干部们和工作人员将水泥藏在饭盒等中偷走，还转移钢筋。目前朝鲜黑市一背囊的水泥价值2美元。

    首先要强调一点，这个工程是由军队负责施工建设。从《劳动新闻》的描述来看，赶进度、建筑质量问题是塌楼的主因。由于军队参与经营活动必定会提供大量的寻租空间，因此可以认为，塌楼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朝鲜人民军的腐败问题是相当严重的。另外，由于军队参与了大量工程建设，影响了军事训练，势必会大大减弱军队战斗力。同时也从中发现非军队部门的经济活动能力十分脆弱，无法有效支撑朝鲜的基础设施等方面的劳动力和技术支撑。

    有关道歉，朝鲜媒体罕见地发布了消息。报道称，听闻噩耗，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在指示开展救援工作之余“心如刀割、彻夜难眠”。在现场亲眼目睹受害者时，平川区党委责任书记李英植更是“心如刀绞、悲痛得都流不出眼泪”。至于犯下这样“无法弥补、无法饶恕”大罪的人民保安部长崔富一、人民内务军将领于亨彻，则“连头都抬不起来”，只能向平壤市民俯首谢罪。

    由于导致的精英集团内部死亡人数众多，这种谢罪和道歉表面上是一种反省和自责，其实更多的是为了缓和内部之间的矛盾，给外界一种团结度过难关的感觉。在一般情况下，掌握绝对权力的一方不可能出现利益受损的情况。然而大量的寻租空间在朝鲜内部产生了内部利益集团化的倾向。这直接导致了精英集团内部一方为了获取利益可能会损害另一方的利益。张成泽事件和此次塌楼事件都有这种因素存在。为了弥合这种因利益而起的内部矛盾，道歉是最初步的。随后的毙人也是必须的。韩国媒体报道引用朝鲜相关人员的话称，实际指挥建设的人民军7总局长被免职，同时被送到强制收容所，4名设计、施工的负责人在事故发生后立即被枪毙。考虑到张成泽以及朴南基先后出事而被处决，韩媒报道的上述人物的命运应该不会有太大意外。

    综合来看，此次塌楼事件暴露了人民军内部高层严重的腐败事实，而军队的贪腐必定会扩展到社会各个领域，这无疑会给朝鲜带来不可估量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