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蕾雅•赫瑞特 整理,诸玄识 翻译〕
Ⅰ.罗马编年史是欧美的世界编年史的经纬
让我们简明扼要地介绍,当今流行的古代与中世纪编年史的来龙去脉。……现今的全球编年史是由17—19世纪的欧美史家所精心打造,而建立起来的。〔因为没有现存的历史记载和历史编年,例如像中国的二十四史——译者。〕当时的历史学家们是根据号称是古罗马《儒略历》(julian calendar),来推算主要历史事件的发生日期(实际上是把中古教士所积累起来的神学传奇与周遭事件,加以“科学化”)。那就是,以中古材料为基础,以《儒略历》为时间轴线和以最先完成的“罗马编年”为经纬或参照,把陆续“发现”的文献和文物及其注释,系统化与逻辑性地充实进去,从而形成了浩如烟海之“洋洋大观”。并且,所有的被西方学者“发掘”出来的其他文明,无不根据《儒略历》安排它们的“历史事件”的前后顺序,列于古罗马之前、之后或并世。换句话说,罗马编年史是全球历史的“脊柱”(spinal column)……。 [1]
Ⅱ. 16—17世纪,斯卡利杰、佩塔维斯和别的神职编年史家利用当时的“神喻”和“周遭”,草创了古代编年史
现行的古代史和中世纪史是被草创于——其大部分内容被略述于——16—17世纪的约瑟夫•斯卡利杰((Scaliger, Joseph Justus,1540—1609年)的著述中的,因而他被现代历史学家波克曼(E. Bickerman)称为“近代的科学编年史之父”。
约瑟夫•斯卡利杰对编年史/年代学(chronology)贡献。堪称卓著。他的代表作有两部:1.《论日历和断代方法的改进》(1583)(Opus de emendatione tempore /英文:Study on the Improvement of Time);2.《年代学词典,包括欧色比乌斯·帕姆费里的年代记》(1609)(Thesaurus temporum, complectens Eusebi Pamphili Chronicon / 英文:The Thesaurus of Time, Including the Chronicle of Eusebius Pamphilus. 据称,该书重建了欧色比乌斯记载的早期基督教历史,按照年代先后整理了古代希腊拉丁语残留文献的顺序)。
约瑟夫•斯卡利杰的著述体系的大部分内容,被戴奥尼夏·佩塔维斯(Dionysius Petavius,1583—1652年)作了整理和总结。后者的名著是《关于年代的理论》(De doctrina temporum, Paris, 1627年)和《时间的理性》(Rationarium Temporum, 1652年)。
格哈德·弗里德里希·米勒(Gerhard Friedrich Miller, 1705—1783年)在18世纪,按照斯卡利杰的模式修订了俄罗斯历史和编年……。
基本的古埃及的历史编年的全貌,是通过基督教编年史作者的制作,而呈现给我们的。据说,他们采用了古埃及祭司和历史学家曼涅托(Manetho, 4—3世纪/公元前)所纂集的“埃及国王列表”,实际上只是几句话被基督教作者引用了而已 [1] (并且曼涅托是何许人也,无法查证,并且其人名字也不是埃及人) [2] 。
【维基百科:曼涅托,亦称曼内托。古埃及祭司和历史学家,用希腊文写成《埃及史》一书,该书有片段为教会历史学家保存下来,成为今人研究古埃及历史的重要史料。曼涅托把埃及历史划分为30个王朝和古王国、中王国、新王国三个时期,这种分期法有一定的准确性,至今仍为学术界所沿用。】
由此,现在通行的关于“古典”和“中古”的编年史,可以被称之为“斯卡利杰—佩塔维斯版本”(Scaliger—Petavius Version);进而,我们也可以简称为“斯卡利杰编年史”(Scaligerian Chronology)。斯卡利杰和佩塔维斯在16—17世纪提供了古代编年的时间表,却没有给予任何合理的解释。然而他们也的确具有“神圣的理由”,即:“神学传统”——在过去的大部分时间里,历史都是神学的附庸,它是由神职学者来撰写的。 [3]
Ⅲ. 文艺复兴时期以来的编年史是假历史的,而在此之前则完全没有记载
今天的历史学家们都相信,优西比乌(Eusebius)和哲罗姆(Hieronymus)两人奠定了编年史的基础,据说是在公元4世纪完成的。……极大的可能性,他们都是文艺复兴时期的人物,不会更早(值得注意的是,优西比乌画像,其服装款式是典型的文艺复兴时代的)。
【维基百科:优西比乌(Eusebius Caesariensis 生于约260年或275年—可能卒在339年5月30日)是巴勒斯坦地区的该撒利亚(即该撒利亚 Palaestina)的教会监督或主教。由于他对早期基督教历史、教义、护教等贡献,他被一部分后人认为是基督教历史之父。】
【维基百科:哲罗姆,天主教译圣热罗尼莫或圣叶理诺,也译作圣杰罗姆(约340年-420年,Eusebius Sophronius Hieronymus)是古代西方教会领导群伦的圣经学者,公元340年生于司垂登的一个基督徒家庭。哲罗姆很早就显露出对藏书的热情,并建立了古典晚期最卓著的私人图书馆(由学生时代的异教文学经典开始,逐渐包含大量的基督教圣经与神学作品);他在罗马接受教育,去莱茵河边寻求仕途,并在皈依苦修理念后前往叙利亚的荒漠地区苦行,晚年时(386年-420年)定居于耶稣的出生地伯利恒,过苦修隐居的生活。 在早期的拉丁教会他被尊为四位西方教会圣师之一,这个约定俗成的称号后来被教宗鲍尼法八世列为正式头衔。哲罗姆是最有教养,最有学问古教父当中的一位,也可说是古代西方教会中最伟大的学者。】
严厉批判基督教伪造历史的、英国历史学家埃德温·约翰逊(Edwin Johnson, 1842–1901年)指出:“比编年史所告诉我们的,我们实际上更接近希腊和罗马。”按照福缅科院士,所谓的“古希腊、古罗马”都是对中世纪的发生的事的离奇发挥。按照莫罗佐夫教授,全部的“古典时代”都是中世纪的缘起。 [4]
Ⅳ. 教会带头伪造历史,影响深远,罄竹难书
近代以前的西方,唯一掌握文字的少数基督教僧侣在黑暗中伪造历史。美国基督教新约历史学者巴特·叶尔曼教授指出:
早期基督教文献的最大特色是在很大程度上是被伪造的。……在第一世纪幸存下来的文献里,仅两位作者是正确的名字;别的基督教文献要么是匿名,假的冠名,要么是被伪造的。……如此历史现象值得更充分的研究,这不仅关乎神学,伪造的文字最终都被当成是经文;而且它们广泛地参与古代文化的实践主流之中……。如果我们不把它们置于欺骗的环境中,殃及希腊—罗马,包括犹太教染指的部分;那么,我们就不能理解这些伪造争论。[5]
在仅有少数基督徒垄断文字、而社会基本上是口语交流的蒙昧时代,很多传说中的名人轶事,都被教会按不同教宗的意旨和不同时期的要求,作言造语;稍后的学者们凭借纸与印刷,把泛世界的新资料整理而充实其中。迈克尔·科斯比教授说:
伪造者杜撰名人手稿……。在保罗时代,编造名人所著的文献有各种原因。有些人是为钱。有些人要促进某种思想,他们将书籍冠以响名来吸引读者。……如果是无名之辈写一本哲学书和宗教书,就会无人问津;但若宣称是柏拉图或西塞罗所著,则必洛阳纸贵……。[6]
美国学者约瑟夫·惠利斯(1868-1950)在其所著《基督教伪造历史》书中指出:
……它的权柄和辖区被牢靠地建立在伪造的基础上,以编制教旨来伸张其精神权力,杜撰圣人和殉道者的生事。……建立如此宗教,一种新型的异端,叫做基督教;以欺诈和伪造古籍经文来树立起优越性与主宰权……。在1千5百年中,几乎每一个它宣称的主要文件,都是伪造的……,伪造圣者、文物、殉道者和各种奇迹。 [7]
惠利斯进而揭露,西方古代史主要是基于对史前社会的荒诞记载,在加以发明和杜撰,而逐渐充实起来的。他写道:
我们可以……捕捉一种价值观,它帮助我们了解古代作家的精神过程;其所描述的事件,真的或荒诞的,都作为“历史”的记录。那些历史文学的拓荒者生活在淳朴、诚信的草昧时代,然而简直是不可信、不可能发生的事,统统构成了完美的历史,竟被无评判的接受。传奇的话题、相传和迷信的故事、神话、民俗和寓言……,“一句话,每一件事似乎都印证过去”。它们构成了早年历史学家的原始材料。《圣经百科全书》对于原始的历史学——希伯来的和民族类的——作了这样的描绘:
“像希腊纪事作家的资料……诸如诗歌、家谱、有代表性的氏族社群、部落和各种地方传统,为《士师纪》提供了大部分的内容,……外国神话、民族起源、民俗技艺和寓言……,一句话,每一件事都似乎印证过去。对我们来说,这些材料的大部分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历史的……。”
现在不用说《旧约》和《新约》是圣典,还是被杜撰的文学;无数的以想象方式形成的古代作者的历史文献,全都是我们所熟悉的“古典”,诸如希罗多德、修昔底德、色诺芬、约瑟夫斯(“犹太史”)和李维(“罗马史”)等人著作,都应该尽早作废。想象的古老历史的最根深蒂固的形式之一……是犹如今天的文学作家那样地发明讲话和整篇演讲,真像古人亲口吐出,他们如实记录……。
“如此演讲,像我们在修昔底德的书中读到的,我们肯定地断言,这些都不是真实的记载。……李维所产生的从古罗马国王、执政官和将军的口中说出的话,……仿佛他是现场听众之一……。(黑格尔:《历史哲学》)。” [8]
伪造历史,乃西方文化的一大特色。它开风气于中古基督教,臻于成熟于文艺复兴,登峰造极于18—19世纪的欧洲中心论;从而锻塑出垂数千年的卷帙浩繁、汗牛充栋的泛西方的“千禧篇章”。
【画中的文字:】The
Fake History of World.
杜撰的世界历史。
If the Jews had been living in Egypt for
centuries as slaves, surely they would have noticed the pyramids
and the Sphinx? Strangely, neither of these great architectural
wonders of the world are mentioned even once in the Old
Testament!《旧约》中有“出埃及记”,但整书未提及金字塔和人面狮身(世界奇观)。按照福缅科院士,《旧约》是在中世纪被杜撰的,实际上,杜撰者们只知道“埃及”名字而已,根本没去过那里。
耶和华的名在红海显为圣(包含《出埃及记》第13章第17节参-《出埃及记》第15章第21节参):以色列人从疏割起行。日间耶和华在云柱中领路,夜间则以火柱光照他们。法老的心刚硬如故,遂带领车辆军兵追赶他们,一心要在红海把他们一举消灭。摩西安慰百姓说:“不要惧怕,只管站稳!看耶和华今天向你们所施行的救恩。”(《出埃及记》第14章第13节参)耶和华使海水分开,露出干地使摩西可以带领以色列人安然到达对岸。法老的大军尾随不舍,结果复合的海水把他们全军淹没溺毙。圣经的第一首胜利之歌将以色列人脱离奴役的欢乐表达得淋漓尽致:“我要向耶和华歌唱,因他大大战胜,将马和骑马的投在海中。耶和华是我的力量,……也成了我的拯救。……耶和华必作王,直到永永远远!”
柏拉图及其著述都是中世纪杜撰出来的。其中有关亚特兰蒂斯的传说。在柏拉图最晚年的著作《克里特阿斯》(Critias)和《提迈奥斯》(Timaeus)两本对话录中都有提及。在柏拉图的提示中,有这样的话:“在梭伦九千年前左右,海格力斯之柱(直布罗陀海峡)对面,有一个很大的岛,从那里你们可以去其它的岛屿,那些岛屿的对面,就是海洋包围着的一整块陆地,这就是‘亚特兰蒂斯’王国”。当时亚特兰蒂斯正要与雅典展开一场大战,没想到亚特兰蒂斯却突然遭遇到地震和水灾,不到一天一夜就完全没入海底,成为希腊人海路远行的阻碍。